第6章 组委会
直播平台派来的房管正和俞想解释着这个情况：
【怀想大大你先别急，直播间接到了很多举报，我们暂时关闭也是为了保护你。】
俞想深吸一口气，回：【我不需保护，请帮我立刻恢复直播，谢谢。】
房管还试图说服俞想：【这也是平台规定……】
【那你告诉我，我违反了平台哪条规定？现在就指出来让我看看。】
房管沉默了两分钟后妥协了，恢复了直播间。
直播间再次亮起，两个摄像机位始终没变。只是原本摆在摄像机前的画已经收了起来，现在画面内只有俞想十指交叉的双手。
【抄袭狗还有脸继续直播？】
【直播间不是封了？怎么这就解禁了，是不是有后台？】
这些黑他的人还没离开直播间。
见到这一幕，俞想心里已经有了结论。这些人根本不是真的观众，而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团伙，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在他身上打上抄袭的标签，让他在绘画圈再也抬不起头来。
俞想自认没和任何人结仇过，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想害他，而且不惜花钱购买军。
短短的时间内，俞想没法知前因后果，但他还是坚定地开口了。
“我在这里声明一件事，我从没有抄袭过。”俞想的声音无比坚定。
他身正不怕影子斜，抄袭与否不是军几句话就可以盖棺定论的。既然别人不给他清白，那他就自己争取。
他的双手用力纠缠在一起，手背上青筋毕露，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，但他的愤怒已经显露无遗。
“下面我会展示我没有抄袭的证据，不管你们是收了钱来我的直播间泼脏，还是在人云亦云，又或者只是看热闹，我都希望你们能认真看完。”
说完，俞想关掉了弹幕助手，将画箱中的一大摞画作抱出来，一副一副地展示在镜头前。
“刚才有人说我是画风抄袭，虽然我不懂画风抄袭是怎么个抄法，但我认为只我有足够早的同画风作品，就可以证明我没有抄袭吧。”
“我尝试这种国画风用色最早是在一月份，距现在已经有半年了，作品背面都有日期的落款。”
俞想将画作的正反面展现在镜头前，一幅幅看下来，能明显看到进步。
最开始用色还很稚，但在逐渐的练习中变得渐渐成熟起来。
俞想也是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些画，他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。
原主是真的热爱画画，他靠着自己能一点点索，一点点进步，这是多少专业学生都做不到的。
而且他还很有天赋，差的只是一些点拨和契机而已。
尽管看到这些画，弹幕还在不依不饶。
【日期都是手写的，谁知是不是后补上去的。】
【就算你们不承认日期，你们还看不到这些画的一点点进步吗？】
【谁知他是不是后来画的，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？】
俞想看不到弹幕，自然不知他们的吵嚷。
他自顾自拿出一张彩纸，在画板上裱好，安静等。
然后，他毫不犹豫地提笔作画，画的正是自己刚被退稿的参赛作品。
他甚至省略了起型这一步，上来直接开始铺色，但每一笔都没有偏差，准确无误地落到该在的位置。
因为彩画求在下面颜色透后再上色，为了节省时间，俞想甚至拿出了电吹风来速。
这一举动更加引起了弹幕的激动：
【谁都知彩不能用吹风机吧？这样会让颜色失真，主播连这个都不懂吗？】
【是，主播专业画手不懂，你最懂。不用吹风机，你愿意蹲到后半夜你就等着。】
俞想拿出了最快的手速，现场复制了一份参赛作品出来，甚至比作品本身还好。
他把笔随意搭在笔搁上，打开了弹幕，依旧交叉着双手。
“这就是我对我所运用的画风的掌控程度，如果这样，还有人觉得我是靠抄袭的，那我也无话可说。”
“不过，”俞想重重一顿，紧接着说：“这件事还没完，我会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没有抄袭，也希望你们准备好歉。”
说完后，他就直接下线了，留下直播间中一群军和吃瓜群众面面相觑。
当晚下播后不久，#盛夏怀想抄袭麒麟#这件事还被刷上了微热搜。
绘画圈平日里完全和热搜无缘，圈外网友看到这条热搜，都不知说的是谁。
话题的前排完全被军控评，都是大片大片讨伐俞想的“檄文”，将俞想塑造成了一个罄竹难书的厚脸皮抄袭者。
而向下翻，则有营销号为了热度搬运了俞想的直播视频。
整个直播过程很长，因此视频只有最后几分钟。
最后俞想掷地有声的那句“希望你们准备好歉”被单独截出来，竟有几分潇洒的恣意。
同直播弹幕中不同，微上很多人不混绘画圈，看这件事也更加客观。
【我刚去翻了一下直播回放，我觉得主播的澄清说得过去，先不站队继续观望。】
【我排一个，画风确实很像，但主播的时间线更早，会不会是麒麟抄袭但是倒打一耙？】
【别的我不管，主播的手我就可以玩一年。】
【那我承包一下主播的少年音！就是不知脸是什么样的。】
【不露脸应该好看不到哪去吧……】
话题就这样被越扯越远。
“为什么微评论是这样的？！而且还有那么多给他洗白的人？”麒麟表情狰狞，对着电话一端喊着。
“微和直播平台的控评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，你之前给的钱只够买上热搜，上了热搜后营销号的说法我们也管不了。”
“你说吧，”麒麟在心里骂了对方祖宗十八代，但还是咬牙说，“你开价吧，还多少。”
“起码还之前那个数。”
听到这个回答，麒麟顿时怒不可遏，他吼：“我/操！你想钱想疯了吧！告诉你，别再想从老子这拿走一分钱！”
说完，他将手机用力砸向地面，发出嘭的一声巨响。
巨响过后，手机安静地躺在地上，只有屏幕上的裂痕昭示着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另一边，在愤怒过后，俞想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，现在他正看着一个网页发愣。
网页上面，正是这次比赛的入围名单，同时还附上了所有入围作品，并开放了大众投票通。
而麒麟的作品——一副和他的画风一模一样的作品——正高悬在最顶端。
看到这里，结合着以前的种种猜想，一切俨然已经明了。
是麒麟不知从哪里看得了俞想的作品，将这个画风据为己用。
但他没想到，俞想竟然和他参加了同样一个比赛，为了让他不暴露，他不得不恶人先告状，把俞想打成那个抄袭的人。
麒麟是入围选手中唯一的“网红”画家，俞想每刷新一下界面，他的票数都会增加一大截，很快就把第二名远远地甩到了身后。
看着这一幕，俞想发出了一声冷笑。
当一个绘画专业比赛需靠大众投票来决定胜负的时候，这个比赛就已经完全丧失了其在艺术领域的价值。
艺术的欣赏或许是大众的，但艺术的鉴赏绝对是专业的。
他想到那封冠冕唐璜的落选感谢信，只觉得极度的讽刺。
次日一早，俞想赶到了赛事组委会在帝都的办公地点。
他给门口保安出示了自己的参赛证明和作品，声称希望可以当面请教评委老师。保安给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，就放他进去了。
俞想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。
如果他的设想没错，那么组委会里一定有人和麒麟里应外合，才能不由分说就将他淘汰。但现在对方竟然毫不心虚，甚至都没找借口避而不见，看来对方显然也是有备而来。
组委会办公室中，一共有五位评审在。
坐在最里面的，是评审团主席骆金，也是知名画家，同时在某省的美院担任教授。
见俞想进来，骆金先开口：“是小俞吧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看他和其他评审的神情，像是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。
俞想将自己参赛作品拿出来，说：“我昨天收到了退稿，想请教一下各位前辈老师，我的作品为什么没能入围。”
几位评审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彼此都流露出几分尴尬。
最后，还是其中一位评委说：“小俞，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，你又何必自找没趣呢？”
俞想一挑眉：“哦？自讨没趣？我好像没太明白前辈的意思，还请您赐教。”
骆金摇摇头，说，“既然是你非问，那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。你的作品有没有抄袭林鸿的作品，你自己心里有数，一定这样自取其辱吗？”
林鸿，就是麒麟的本名。
听到这，俞想差点笑出声来。
“自取其辱？”他把他昨晚展示在镜头面前的一摞画都拿出来，“到底是谁自取其辱，他的粉丝们不懂，我不相信在场各位前辈老师也不懂。”
几名评审纷纷围过来看画，随着一幅幅画翻过，他们的神色也渐渐不对了。
“这个时间线还挺明确的。”
“是，你看这个用色，确实是一点点进步起来的。真的是画风模仿，不该有这个过程。”
“我也觉得这可能真的是巧合，不像是模仿的。”
在大家议论纷纷时，骆金始终没说话。
他的脸色像是吃了苍蝇一样，语气也不复和善。
他问俞想：“所以，你到底想什么？是想直接入围吗？还是想重新评选……”
俞想扬着头，直直地看着骆金。
未待他的话音落，他已经说：
“我和麒麟现场再比一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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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怀想大大你先别急，直播间接到了很多举报，我们暂时关闭也是为了保护你。】
俞想深吸一口气，回：【我不需保护，请帮我立刻恢复直播，谢谢。】
房管还试图说服俞想：【这也是平台规定……】
【那你告诉我，我违反了平台哪条规定？现在就指出来让我看看。】
房管沉默了两分钟后妥协了，恢复了直播间。
直播间再次亮起，两个摄像机位始终没变。只是原本摆在摄像机前的画已经收了起来，现在画面内只有俞想十指交叉的双手。
【抄袭狗还有脸继续直播？】
【直播间不是封了？怎么这就解禁了，是不是有后台？】
这些黑他的人还没离开直播间。
见到这一幕，俞想心里已经有了结论。这些人根本不是真的观众，而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团伙，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在他身上打上抄袭的标签，让他在绘画圈再也抬不起头来。
俞想自认没和任何人结仇过，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处心积虑想害他，而且不惜花钱购买军。
短短的时间内，俞想没法知前因后果，但他还是坚定地开口了。
“我在这里声明一件事，我从没有抄袭过。”俞想的声音无比坚定。
他身正不怕影子斜，抄袭与否不是军几句话就可以盖棺定论的。既然别人不给他清白，那他就自己争取。
他的双手用力纠缠在一起，手背上青筋毕露，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，但他的愤怒已经显露无遗。
“下面我会展示我没有抄袭的证据，不管你们是收了钱来我的直播间泼脏，还是在人云亦云，又或者只是看热闹，我都希望你们能认真看完。”
说完，俞想关掉了弹幕助手，将画箱中的一大摞画作抱出来，一副一副地展示在镜头前。
“刚才有人说我是画风抄袭，虽然我不懂画风抄袭是怎么个抄法，但我认为只我有足够早的同画风作品，就可以证明我没有抄袭吧。”
“我尝试这种国画风用色最早是在一月份，距现在已经有半年了，作品背面都有日期的落款。”
俞想将画作的正反面展现在镜头前，一幅幅看下来，能明显看到进步。
最开始用色还很稚，但在逐渐的练习中变得渐渐成熟起来。
俞想也是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些画，他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。
原主是真的热爱画画，他靠着自己能一点点索，一点点进步，这是多少专业学生都做不到的。
而且他还很有天赋，差的只是一些点拨和契机而已。
尽管看到这些画，弹幕还在不依不饶。
【日期都是手写的，谁知是不是后补上去的。】
【就算你们不承认日期，你们还看不到这些画的一点点进步吗？】
【谁知他是不是后来画的，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？】
俞想看不到弹幕，自然不知他们的吵嚷。
他自顾自拿出一张彩纸，在画板上裱好，安静等。
然后，他毫不犹豫地提笔作画，画的正是自己刚被退稿的参赛作品。
他甚至省略了起型这一步，上来直接开始铺色，但每一笔都没有偏差，准确无误地落到该在的位置。
因为彩画求在下面颜色透后再上色，为了节省时间，俞想甚至拿出了电吹风来速。
这一举动更加引起了弹幕的激动：
【谁都知彩不能用吹风机吧？这样会让颜色失真，主播连这个都不懂吗？】
【是，主播专业画手不懂，你最懂。不用吹风机，你愿意蹲到后半夜你就等着。】
俞想拿出了最快的手速，现场复制了一份参赛作品出来，甚至比作品本身还好。
他把笔随意搭在笔搁上，打开了弹幕，依旧交叉着双手。
“这就是我对我所运用的画风的掌控程度，如果这样，还有人觉得我是靠抄袭的，那我也无话可说。”
“不过，”俞想重重一顿，紧接着说：“这件事还没完，我会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没有抄袭，也希望你们准备好歉。”
说完后，他就直接下线了，留下直播间中一群军和吃瓜群众面面相觑。
当晚下播后不久，#盛夏怀想抄袭麒麟#这件事还被刷上了微热搜。
绘画圈平日里完全和热搜无缘，圈外网友看到这条热搜，都不知说的是谁。
话题的前排完全被军控评，都是大片大片讨伐俞想的“檄文”，将俞想塑造成了一个罄竹难书的厚脸皮抄袭者。
而向下翻，则有营销号为了热度搬运了俞想的直播视频。
整个直播过程很长，因此视频只有最后几分钟。
最后俞想掷地有声的那句“希望你们准备好歉”被单独截出来，竟有几分潇洒的恣意。
同直播弹幕中不同，微上很多人不混绘画圈，看这件事也更加客观。
【我刚去翻了一下直播回放，我觉得主播的澄清说得过去，先不站队继续观望。】
【我排一个，画风确实很像，但主播的时间线更早，会不会是麒麟抄袭但是倒打一耙？】
【别的我不管，主播的手我就可以玩一年。】
【那我承包一下主播的少年音！就是不知脸是什么样的。】
【不露脸应该好看不到哪去吧……】
话题就这样被越扯越远。
“为什么微评论是这样的？！而且还有那么多给他洗白的人？”麒麟表情狰狞，对着电话一端喊着。
“微和直播平台的控评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，你之前给的钱只够买上热搜，上了热搜后营销号的说法我们也管不了。”
“你说吧，”麒麟在心里骂了对方祖宗十八代，但还是咬牙说，“你开价吧，还多少。”
“起码还之前那个数。”
听到这个回答，麒麟顿时怒不可遏，他吼：“我/操！你想钱想疯了吧！告诉你，别再想从老子这拿走一分钱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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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响过后，手机安静地躺在地上，只有屏幕上的裂痕昭示着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另一边，在愤怒过后，俞想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，现在他正看着一个网页发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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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麒麟的作品——一副和他的画风一模一样的作品——正高悬在最顶端。
看到这里，结合着以前的种种猜想，一切俨然已经明了。
是麒麟不知从哪里看得了俞想的作品，将这个画风据为己用。
但他没想到，俞想竟然和他参加了同样一个比赛，为了让他不暴露，他不得不恶人先告状，把俞想打成那个抄袭的人。
麒麟是入围选手中唯一的“网红”画家，俞想每刷新一下界面，他的票数都会增加一大截，很快就把第二名远远地甩到了身后。
看着这一幕，俞想发出了一声冷笑。
当一个绘画专业比赛需靠大众投票来决定胜负的时候，这个比赛就已经完全丧失了其在艺术领域的价值。
艺术的欣赏或许是大众的，但艺术的鉴赏绝对是专业的。
他想到那封冠冕唐璜的落选感谢信，只觉得极度的讽刺。
次日一早，俞想赶到了赛事组委会在帝都的办公地点。
他给门口保安出示了自己的参赛证明和作品，声称希望可以当面请教评委老师。保安给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，就放他进去了。
俞想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。
如果他的设想没错，那么组委会里一定有人和麒麟里应外合，才能不由分说就将他淘汰。但现在对方竟然毫不心虚，甚至都没找借口避而不见，看来对方显然也是有备而来。
组委会办公室中，一共有五位评审在。
坐在最里面的，是评审团主席骆金，也是知名画家，同时在某省的美院担任教授。
见俞想进来，骆金先开口：“是小俞吧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看他和其他评审的神情，像是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。
俞想将自己参赛作品拿出来，说：“我昨天收到了退稿，想请教一下各位前辈老师，我的作品为什么没能入围。”
几位评审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彼此都流露出几分尴尬。
最后，还是其中一位评委说：“小俞，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，你又何必自找没趣呢？”
俞想一挑眉：“哦？自讨没趣？我好像没太明白前辈的意思，还请您赐教。”
骆金摇摇头，说，“既然是你非问，那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。你的作品有没有抄袭林鸿的作品，你自己心里有数，一定这样自取其辱吗？”
林鸿，就是麒麟的本名。
听到这，俞想差点笑出声来。
“自取其辱？”他把他昨晚展示在镜头面前的一摞画都拿出来，“到底是谁自取其辱，他的粉丝们不懂，我不相信在场各位前辈老师也不懂。”
几名评审纷纷围过来看画，随着一幅幅画翻过，他们的神色也渐渐不对了。
“这个时间线还挺明确的。”
“是，你看这个用色，确实是一点点进步起来的。真的是画风模仿，不该有这个过程。”
“我也觉得这可能真的是巧合，不像是模仿的。”
在大家议论纷纷时，骆金始终没说话。
他的脸色像是吃了苍蝇一样，语气也不复和善。
他问俞想：“所以，你到底想什么？是想直接入围吗？还是想重新评选……”
俞想扬着头，直直地看着骆金。
未待他的话音落，他已经说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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