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请柬_走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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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 请柬

  白山走到车子边上的时候敖犬已经坐进副驾里面去了。

  这边日头很毒,车子在室外停了不一会儿就被晒得滚烫。敖犬已经提前把车载空调打开让温度降下来了。

  白山打开驾驶座的门,坐进去。车钥匙放在挡风玻璃前面,白山手指把车钥匙勾过来,插进钥匙孔里点燃火。

  敖犬没说话,耷拉着脑袋,一动不动坐在旁边,像是知道要挨骂。

  白山拉了手刹,缓缓启动车子,他扫敖犬一眼,敖犬手上绕着的绷带雪白雪白的,有点扎眼。

  “你做事之前都不先动动脑子的吗?平储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?”白山压着火气问道。

  敖犬挨了骂并不吭声,还是静静的低着头。

  “地址从哪里拿到的?”白山打了转弯灯,往左边转方向盘。

  “手底下线人那里拿到的。”这回是白山问话,他乖乖的答了。

  “手底下线人,”白山冷哼一声,“谁家线人他弄清楚了吗?”

  “谁家线人都没搞清楚,就让你动手。昨晚上侥幸才赢了一局,他尾巴就翘天上去了啊?”

  他们转过一个弯,那转弯灯“啪”的一声自己回归原位去了。

  “上回老掸那手下也是你去动手的吧?”白山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
  敖犬不吭声,缓慢的拨着自己手上裹着的纱布。

  “下次长点心,哪里有这么好的运气,回回都能恰好赶上别人给你解围。”

  继续拨弄手上的纱布。

  “伤口别沾水,也不是小孩子了,凡事先过过脑子在动手,自己照顾好自己。”白山专心致志开着车,这些话像是不经意间说出口的。混不在意,又暖人心扉。

  敖犬算是他半个弟弟。比他小了几岁,是他看着长大的。同样是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出来,白山现在看他,难免带点温柔的滤镜。

  “嗯。”敖犬轻轻应一声。

  平储看着手下人推开钢化玻璃的大门,他松一下自己的领带,脸上挂起笑,走进去。

  “久仰!”平储笑出一口白牙,张开双臂,做出一个要拥抱的动作来。

  有点过分热情了。

  身穿警服的男人向他走过来,没有与他拥抱,只是伸出手,和他简短的握了一下,“幸会,我是穆钦。”

  两个人在小沙发上一头一尾的坐下,小沙发对面的墙上挂着警徽,警徽边缘的棱角闪烁着光泽,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们两个。

  “二公子大驾光临,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紧事情?”吴穆钦拎起茶壶,替他冲了一杯热茶。

  “我今天是来向局长道谢的,”平储笑着,却并不接茶,那笑也不达眼底,“顺便谈谈之后的事情。”

  “昨天晚上有劳局长替我们善后了,只是那冷枪却被别人放的不明不白的,所以今天才来找局长想要问问清楚。”

  “哦?”穆钦倒水的动作一顿,他把茶壶放在桌子上,坐直了。

  白山开着车回了平家主宅,刚刚进屋走到楼梯口就被七叔叫住了。

  “老爷子找。”七叔抬手理了理他的衣领子。

  “找我一个人?”白山指指自己。

  “嗯。”七叔点头,领着他往书房的方向走。

  “什么事儿啊?”白山抬手看一眼表,快十二点,差不多该到吃饭的时候了。

  今天一天的计划本来不是这样的。最近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密集程度已经有点超出想象了。

  三年前也不是这样子的啊。每天连轴转,连偷个懒的时间都没有。

  白山突然想起还没回来的时候,七叔在电话里面跟他说的,要变天了。

  七叔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,他清了清嗓子,“这事情比较复杂,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。等会儿老爷子会跟你说明白的。”

  白山微微睁大眼睛。他看着七叔给他开了书房门。他走进去。

  “老爷子!”白山先在门口问声好。

  “嗯,白山来了。”平永言坐在书桌前头,他带着老花镜,精神矍铄。

  “坐吧!”他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。

  白山走过去坐了,“老爷子找我有事?”

  “嗯。”平永言放下手中的报纸,把老花镜也给摘了,和白山面对着面。

  “白山啊,你十八岁的时候到我们家来,现在已经七年了。”

  白山琢磨不透平永言说这话是什么意思。看起来像是在叙旧情,可是眼神动作都是话里有话。

  “是啊,一晃眼都七年了。”白山摸不透平永言的意思,就只能陪着他一起打哈哈。

  “小白,”平永言突然改口叫了他小白,“我们家走到这一步来不容易。”

  白山心跳慢了半拍,这声“小白”叫的亲切,他估计着老爷子今天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。

  “以前走的每一步不容易,以后要走的每一步更不容易。”

  平永言拉开抽屉,从里面取出一封暗红色烫金的信封,把信封推到白山面前。

  “这是?”白山看着信封,那信封的封头上嚣张的印了一个花体的t。

  “拆开来看看。”平永言点点信封,把它推进白山手里。

  白山依言拆了信封,把信上写的东西从头扫过一遍,面上神情逐渐绷起来了。

  “小白,老大三年前没了,老二疯起来连命都不要,什么都可以不顾的,老三现在还欠点火候,又受了伤,这一趟,我可以拜托你去吗?”

  白山把信纸折好,放进信封里去。他把信封又压好了,却再也封不回原样。他深吸一口气,答应下来,“老爷子您放心交给我吧!”

  “但是在出发之前我想要问一件事情,”白山抬起头来看着平永言,“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
  三年前白山二十二岁,是个还在往最高峰走的时候,有些事情他可以做的很漂亮,有些事情他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
  现在不一样了。现在的白山是被精心打磨了三年的白山。

  或许已经是时候了。

  老爷子看着他,长舒一口气,“虽然现在还只是猜测,但我和阿七都觉得差不离了。”

  两个人在书房里面谈话的时候七叔一直在门外边守着,厨房那边有人过来问要不要把饭送进去,七叔摆摆手,说不急,等他们谈完了出来再吃午饭。

  门打开的时候是一点半,老爷子靠在太师椅椅背上,整个人神情很平和,像是卸掉了在肩膀上扛了很久的担子。

  七叔招呼平永言出来吃午饭,平永言摆一摆手,说不饿了,今天中午就不吃了。

  “阿七,叫厨房给小白弄点东西。”

  七叔听见那声小白,大概已经知道一切了。

  “饿了吧?”他问白山。

  “确实饿了,”白山咂咂嘴,他把暗红色烫金信封不着痕迹的放进外衫内袋里面,“今天中午七叔让厨房做了什么好吃的?”

  七叔乐呵呵的笑一下,“都是你喜欢吃的。”

  两个人在厨房的小餐桌上面对面坐了,七叔也没吃午饭,但并不动筷子。可能是年纪大了,过了饭点就不再想吃东西了。

  七叔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白山就是在厨房的这张小桌子上。

  那个时候白山是刚刚成年还是还没有成年来着?被平嘉良带着来到了平家。

  彼时白山还是少年,白衬衫,牛仔裤,很利落的一身打扮,整个人落拓挺拔,一双眼睛沉静,却也明润逼人,带着少年才有的英气和意气在里头。

  平嘉良把驼色的风衣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,“哥,这是这一茬里头最拔尖的孩子了,你在这边做生意不容易,看着顺眼用得顺手的话,不如就留下来吧。”

  平永言一直不喜欢平嘉良,但是对这个他带来的孩子却意外的讨厌不起来。

  白山在平家待了这么多年,虽说是手下,但是一家子这么多人,日夜相处,也相处出些情分来。

  “小白,你想好了?”七叔看着他动筷子,说话说的很慢,每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面吐出来,“这是你自己的路,谁说了都不作数的,要你自己愿意才行。”

  这是一淌要堵上性命的浑水,一旦淌进去就再也不能脱身干净了。

  “我愿意的啊,七叔,”白山笑笑,一双眼睛温柔沉静,里面的光芒却明润的逼人,“于情于理,这条路我都要走,那帮人,我都要见。”

  在平家背后放了两次冷枪的那帮人。

  做着其它比贩鸦片还要恶心的事情的那帮人。

  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就算了的。

  白山吃完饭用餐巾擦了个嘴,他走到花园里头去,掏出手机,拨通一个号码。

  那头接通了,传出一声熟悉的“喂?”

  白山拨弄着一团开的很艳的山茶花,清清嗓子,开了口,“临时接了趟活儿。一起吧,唐老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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