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、试探_瘾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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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8、试探

  塞缪尔说过,婚姻的成功取决于两个人,而一个人就可以使它失败。

  以前,年少无知的宁汐还不太懂,但现在真的事实摆在面前,她想裂开都来不及了。

  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和江季珩的开场会一爆再爆。

  真正的挽救还没开始,可能就真的要失败了......

  宁汐不过一件洋洒飘在半空的衬衫罩住上半身,下半身纤细白皙的两条腿,极富曲线地漂亮裸/露在外。

  身后是落地窗帘的彻暗,鲜明而强烈的视觉冲击。

  江季珩敛起的眸微定瞬间,喉结便微滚了下。

  像是撺掇心底的瘾头,男人盯着她的神色微凛,眸底的浓稠低黯,像是对这个状况反应之后,极其不爽。

  宁汐慌了,伸手刚要拎起衬衫就遮,但一想不对,转手要拿被单遮,更不对了。

  最后沉默三秒,“江季珩!”

  江季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

  宁汐涨红了脸,凶意尽显在脸上,“看到不该看的,你是连闭眼都不会了?!”

  江季珩不仅没闭眼,还跟流氓一样领略完风光,抬眸送她一眼,“宁汐,我还没问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地方,你就开始问我罪了?”

  “......”底气高低立下,宁汐一时紧张得舌头打结,下蹲在墙边,使劲扒拉着衬衫,想用那点边边料料遮住自己。

  “那我怎么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这里。”

  思绪忽地一转,宁汐想到一件事,“如果你没自己开门,我怎么会进来?”

  “什么?”江季珩顿了几秒,愣是气笑了,一脸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”的警告表情。

  这反倒助长了宁汐的硬气。

  “是啊,”她强调,“你的房间常年上锁,要是没有你自己开门,我哪来的你房间钥匙,更别说能进来。”

  反正横竖都得死,宁汐也不管了,早知道他讨厌自己,这么破罐子破摔也挺好的,起码还能对话几句。

  见江季珩被噎得说不出话,宁汐心里那个怯却的小陀螺终于兴奋转动起来。

  她很理智地拿出冷静态度,抬头和他理论:“江总,合约三年,我从没进过你房间,这点走廊里的监控就可以看清楚,现在突然进来,不排除我昨晚喝多了,但论错,我最多占一半。”

  话落,空气静了一瞬。

  江季珩打量她的目光不减反增,宁汐难免如芒在背。

  不得不说,不在身边的这么多年,宁汐比以前自信太多,措辞也是蜕变的锐利,可就算她装得再像,江季珩依旧能从她脸颊边的红晕拿捏住她的弱项。

  这就是他这么多年都没变过的强项。

  一物降一物,就是用在他们身上的。

  宁汐见江季珩半天不说话,以为他是被自己唬住了,心里悬浮的不安渐渐安稳落下,她很抱歉地说:“我现在找不到自己裤子,需要回房间换衣服,你可以回避一下么?”

  说的就是让他闭眼。

  江季珩一眼看透,后靠在墙边,仍旧慵意懒散的姿态,微挑眉梢勾了唇,似笑非笑,随后便拿出绅士态度闭了眼,双手依旧环在身前。

  并无半分可能会越界的表现。

  宁汐心里踏实了点,辨析着外面吸尘器的声音越来越轻,大概阿姨是去了楼下,才放心舒了口气,从墙边站起来,畏畏缩缩地提溜着步伐,想快跑出去。

  风带来了她的气息,酒味已经消散,衣衫上还残留着蓝风铃味道的香水。

  江季珩眉眼微动。

  准确在宁汐手刚扶上门边,就伸手一把扯住她的肩,在宁汐反应不及时,落手在她腰间,单手搂起,不由分说往旁边衣柜的方向带。

 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,宁汐整个人都怔住了,背脊僵硬,被动感受着天旋地转后,由高及低压下的攻略性气息,沐浴露香味四溢。

  霎时间,她的心跳在陡然的放空下,疾速加快到了极点。

  扑通。

  扑通扑通。

  心脏更是跟疯了似的,就快从嗓间蹦出。

  宁汐再无淡定,全权乱了套,迷恋着这股气息,抬头,在彼此鼻尖只差零点几厘米的距离,撞上了江季珩浓深如墨的深眸。

  只听衣柜滑动的声音,江季珩随手就从里面抽出一件衬衫,动作干脆地环在她腰间,两下环绕,干净漂亮的黑色蝴蝶结。

  他眼神犀利,沉哑的嗓音压在她唇上,“我的地方,没有让我回避的道理。”

  显然是容纳愠气的语气,宁汐不知道他这气从何而来,但明显是在看到她凌乱的模样之后,有的态度。

  宁汐忽地紧张无度。

  江季珩的气势比以前强太多了,还有让人无法适应的压迫。

  “还有——”他捏住她下巴,以一种不可避让的暧昧姿势,低下头,薄唇就快吻上她的,但偏偏剩余那最后一点距离,停住了。

  宁汐一时连呼吸都不敢。

  只听他说:“就算是合约婚姻,深夜和男人外出喝酒到凌晨。”

  江季珩眯眼紧盯着她,唇边一点点勾起弧度。

  “宁汐,你现在胆子不错。”

  “真的啊,他现在都这么凶了啊。”温意眠在听完宁汐一番描述之后,当场比了个牛逼的手势,“江季珩,出息了。”

  宁汐喝着冰美式,瞥她,“你这么喜欢火上浇油?”

  “当然不是啦。”温意眠一个劲地笑,实在是忍不住,“就是没想到,你们居然会这么发展,也不亏昨晚喝这么多酒了。”

  说到这,温意眠突然想起来,疑惑,“你怎么在这?”

  宁汐莫名,“我怎么不能在这?”

  这里是宁桦集团楼下新开的咖啡馆,宁汐会出现在这,无异于一会还要上楼工作,温意眠觉得这不对劲,揪着她就说:“你俩这好不容易死水微澜,你不去力挽狂澜?”

  宁汐一下拍开她手,没上心,“我还能怎么挽?”

  “你别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,”温意眠说,“本来你昨天和我说的时候,我是觉得你俩真没戏,也觉得放弃不是坏事,但谁想到就一天,你俩能有这个插曲,你难道没察觉到什么吗?”

  “察觉到什么?”宁汐倒是不知。

  “江季珩的行程啊。”温意眠叹气,“现在距离酒会结束才几天,江季珩光是飞机来回就两次了,他好歹是个人,以前基本不回国,现在突然就回国,不觉得很蹊跷?”

  宁汐摇头,“那是因为他今晚和你哥有饭局,你不知道?”

  温意眠:“?”

  “御衡集团那边有项目,如果不出意外,”宁汐看了眼手表,“现在已经在饭桌上了。”

  “......”

  同为豪门世家,温家其实没好到哪去,表面和谐一气,里面纷纭混乱。

  温意眠是温父和第二任妻子生的,而温意眠哥哥温亭白是温父和原配的孩子,偏偏这两人妻子都命数不长。

  再加上温父风流成性,很快就有第三任妻子,也就是一直风耀至今的小妈。

  母凭子贵的道理在温家演绎得淋漓透彻。

  温父不喜欢温亭白内敛深算的性格,偏爱小儿子张扬放肆,能让人摸得透的脾性,所以连带着温亭白日子不好过,和温亭白更亲近的温意眠也没好日子。

  温老就算偏爱这两个孩子,终究抵不住年岁增长,在温意眠高考那年因为意外去世在外,温老尸骨未寒,温家就开始财产大洗牌。

  在温亭白刚刚起步阶段,温意眠手无缚鸡之力,如果不被送走,温老最后珍贵的那些东西都会被小妈侵吞殆尽。

  她没办法,只能走。

  一直熬到温意眠上大学时,在油画上接连获得成就,被圈内圈外封为有灵气的天才少女,温亭白后来撑起御衡集团,小妈那边的势力被打压,温意眠才有机会现在挺直腰板走进温家。

  所以温亭白礼拜天也饭局不断,温意眠是知道的。

  只是从不做国外生意的温亭白,怎么会和工作重心在国外的江季珩有饭局。

  这是不是意味着......

  温意眠看了眼宁汐,突然惊喜起来。

  脑骨碌一转,温意眠喊她:“小汐啊。”

  “嗯?”

  “下周陪我去吃顿饭吧。”

  宁汐还没答应,就看到温意眠不怀好意的笑。

  另一边的包厢,一行人推杯换盏的商业用语。

  江季珩和温亭白坐在最中心的主位。

  但显然,温亭白是温和含笑的类型,江季珩就是不动声色的沉戾。

  烟雾缭绕的环境,灯色明媚又晃眼,男人黑衬黑裤的随意,领口微敞,不羁的痞气在酒精中浓烈,指尖的烟只抽了一口,就任由燃烧。

  八风不动的不言不笑,江季珩似乎从头到尾只是个友好的倾听者。

  但在场的人并不敢这么觉得,因为根本辨别不出江季珩的情绪,只怕自己会因一句踩了他的雷点。

  大家说来说去就那么点话,稍微走点流程还好,听多了就挺让人心烦意乱的。

  江季珩脸上很快就露出了倦意。

  温亭白注意到这点,“要不要换种酒试试?”

  “不用。”其实江季珩沉下的脸色并不是因为不爽,而是在想事情。

  他和温亭白合作的事陆别宴知道,今天也是带着问题来的,只是不是当事人,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帮着去问温意眠的情况。

  自己事情还没搞明白呢,就开始热心肠帮别人,这真不是江季珩的作风。

  温亭白大概是察觉出了江季珩情绪的不对劲,了然一笑,试探着问:“是不是想问意眠?”

  江季珩看他,微挑了下眉梢,倒是敏锐。

  虽说温亭白性情温润,但这么多年,温意眠是怎么过的,他看得比谁都清楚,“如果他关心,怎么不自己来问?”

  江季珩笑了,手掸了掸烟灰,“我都什么还没说,温总就知道我要问什么了?”

  温亭白不喜欢玩文字游戏,只是悠悠说道:“是与不是,答案该局中人自己来找。”

  话题到这便不了了之了。

  实话实说,温亭白这个内敛很让人看不透,但反倒是直来直往的对话方式让江季珩很期待这次的合作。

  虽是庆祝江季珩这边拿下项目,以及推动他和温亭白的后续合作,但几个老狐狸你来我往的荤话搅和,整个场合的气氛很快变了味道。

  尤其是其中一个人特别带了几个小姑娘来,说是公司里商务一块的,希望能在项目上多多接触,但到底存了什么心思,在场的人都知道。

  小姑娘的眉眼总是和宁桦集团的宁总有几分相像。

  只是宁汐的风格冷艳,而小姑娘则是温软更甚。

  老狐狸早就在酒会上就觉得江季珩看宁汐的眼神不对。

  现在如此费劲心机打听到宁汐高中时和江季珩关系不错,则是想真的试验一下,究竟有多不错。

  小姑娘正朝着江季珩的方向走来。

  谁都以为只是走个流程,但江季珩不过抬眼,无意瞥过那一眼,就猜到了伎俩,拿冒牌的试验,未免有点意思。

  不巧,江季珩旁边没放座位。

  小姑娘是想紧紧挨着讨好的,只是江季珩的油盐不进基本写在脸上,走遍风月场的人都知道刷脸规则,但江季珩连多一眼都没给她,属实难办。

  连续好几次的小动作,都是老狐狸在暗示小姑娘。

  江季珩看在眼里,脸上表情越来越冷,碍在得给温亭白一点面子,才没当面发作脾气。

  业内人都悉知江季珩饭局的规则。

  不可能有女人作陪。

  现在搞这一出,是要干什么?

  身边的小姑娘也察觉到江季珩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,但老狐狸布置的任务关乎业绩和之后的奖励,再加上这个圈子里本就流传着傍上靠山即巅峰的道理,她胆小还是鼓足勇气端着酒杯靠前。

  在靠近那一下,手没拿稳,故意酒杯颠了下,酒液就翻到了江季珩身上。

  不言而喻的发展,江季珩眉头皱起。

  黑色衬衫虽看不清渍迹,但黏糊在身上的感觉不好受,江季珩又是很烦这种感觉。

  眼见小姑娘动作流利地赶紧抽起旁边的湿巾要帮他擦衣服,他直接单手挥开,“滚开。”

  沉戾的嗓,没再给半点面子。

  小姑娘吓坏了,整个人都呆在原地,很快就因心悸的害怕而眼眶微红。

  酒精发酵后的醉意熏染着眉眼,江季珩起身,站在她面前,看似漫不经意,目色却冷漠盯着那个老狐狸,“想和我玩差别游戏?”

  他自己抽纸擦了身上的污渍,倒是勾唇笑了,“怎么不把真人送到我面前?”

  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大惊失色,就连刚才那个挤眉弄眼的老狐狸这会也吱了声。

  这回真是踢倒钢板了。

  江季珩没在这里过多停留,和温亭白打了个招呼,就先走了。

  而他座位前倒好的烈酒,不知不觉,早就空了杯。

  现在晚上十点,宁汐洗完澡,敷完面膜,就窝在房间,战战兢兢地听着外面的声音,因为不确定江季珩回不回来才这么紧张。

  也不知道哪来的心思,总之很乱。

  偏偏梁郁也是个叛徒,她没问,他还非要发个消息过来:[宁总,江总今天回来。]

  宁汐口是心非:[他这么多房子,非要回渝湾里?]

  梁郁:[这是江总要求的。]

  宁汐没再回。

  十点二十,窗外扫过炽色近光灯。

  宁汐听到车停楼下的声音,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紧迫感又席卷上来。

  跟做贼似的,宁汐还从床上溜到门口,去听外面的声音。

  但给出回应的,是长久的寂静,随后“啪”的一声,玻璃砸碎。

  宁汐不知道楼下怎么了,但生怕出点事,犹豫再三,还是开门,放轻脚步往楼下走。

  没有开灯的环境,根本看不清前面。

  宁汐也没拿手机,刚从旋转楼梯下到最后几层的时候,意外地一脚踩空就摔在了地上,瓷砖地冰凉,她磕得屁股生疼。

  从头到尾都无声,更找不到江季珩在哪。

  彻黑的环境,她摸索半天都摸不到楼梯边的花盆,整个人真跟瞎子一样,又不敢出声。

  感受不到身边一点气息,宁汐急得想转身往楼上爬,但忘了,她看不见,江季珩却看得见。

  男人单手解着衬衫纽扣,目睹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,心里又疼又痒。

  终于在她落魄转身,就要摸到碎在地上的陶瓷装饰时,一个上前,右手揽住她肩膀,左手绕过她膝窝,干脆利落地打横将她抱起。

  猝不及防地腾空,宁汐伸手捂住了嘴,没惊叫出声。

  就在她抬眼要看他时,意外感受到手臂触碰到的,是男人裸露在外的炙烫胸膛。

  “江季珩,你......”宁汐懵得都结巴。

  “我什么?”江季珩避开地上打碎的陶瓷,把她抱到沙发上。

  宁汐想挣脱,但不敌江季珩锢住她的力气。

  两个人相依的动作像极了从前每一次亲昵,黑暗助长暧昧,心里经年的疙瘩仿佛在这一瞬消散不见。

  有的只剩那点犹豫不决的悸动。

  宁汐慌了,慌得彻底无神,“你身上湿了。”

  “嗯。”江季珩嗓音哑而低。

  “那你赶紧换衣服啊。”这么湿,明显是回来一路都这样,宁汐一急,说出来的话就没过脑,“梁郁怎么回事,车里不备衣服的么?”

  江季珩想到宁汐刚才狼狈的模样,莫名涌动的酸涩,他佯装冷静的姿态,嗅着身边熟悉的气息,淡声道:“你关心我?”

  诶......宁汐抬手要打他手,但抬手就没底气,只能落下,开口:“越界抱我的是你,你不打算松手?”

  江季珩鼻尖泄出一丝低笑,磨了磨牙般的恼:“宁汐,你还是这么狠心。”

  宁汐沉默几秒,因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而不确定他现在清不清醒,也不敢妄图去用酒后吐真言的道理和他对话。

  只是说:“江季珩,你醉了。”

  四目对视的刹那,兴许是酒精作了祟,江季珩盯着宁汐这张熟悉的脸蛋,终于体会到一点过去的感觉。

  也许陆别宴说的是对的,三年开辟市场的版图任务已经提早于两年完成,他就不该再用忙为借口,不回来。

  缩在所谓自我保护的冷漠外壳里,任由这么自欺欺人再过下去,他们的结果,只可能是一张离婚协议。

  江季珩想起宁识誉在知道他们合约关系后,生气至极丢给他的一份手术单,是宁汐治疗眼睛的,他才后知后觉,当年离开她所谓的“没有我,你会过得更好”是什么意思。

  江季珩不知道早上那么对宁汐是不是对的,却像凌迟一样折磨着自己。

  眼前的她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,江季珩心里就越难受。

  “宁汐。”他喊她。

  宁汐挣脱的动作顿住。

  江季珩最终还是放弃了喧宾夺主的高傲,靠近,眸色盯着她,却没了霸道的凛冽。

  “说实话,过去这么多年,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我?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感谢在2021-09-0718:16:13~2021-09-0817:37: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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